——纪念中国思想界先行者邓正来君逝世十周年

吴励生

正来兄走了，走了整整一个星期，我无法形容自己悲痛的心情。

第一时间接到正来弟子孙国东短信通知“正来逝世”时，我整整两天脑海一片空白；之

后接到复旦高研院的“关于征集悼念邓正来教授文章邀请函”，四五天中我也是说不出多少话来。

正来兄跟我的交往很特别，几乎是思想上的“铁哥们儿”，却又谈不上多少私人交情。因为思想碰撞多年，以至我写下了跟他有关的三十多万字的研究文字，这些文字已先后在国内一些重要刊物公开发表。又因为正来思想的推进工作还在“进行时”，因此研究专著我并不急于出版，我哪里想到，现在如果专著出版却要变成纪念性著作了。

因为悲痛，也因为无语，本来我想效仿他自己的做法，在他逝世十周年后人们并不怎么再记得他的时候，再做一些纪念性的事情。也记得他曾经为他的好友王纬逝世写的悼念文章，说“他是愿意这样走的”，带着他的学术追求。但是，我不能“原谅”正来的是，他好多事情没能完成，我对他还有着太多的期待。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，而且走得如此亢奋如此壮烈？！尽管他可能也是“愿意这样走的”。

也许他太不应该如此热衷于学界领袖的角色，那样虽然亢奋但实在太累了（他也便是在此亢奋之中倒下的）；他应该给自己腾出一些空间以及必要的“思想家时间”，哪怕不会有那么充分壮烈的空间和时间，那将必定是更重要的思想贡献！我当然知道正来兄有他自己的意志和愿望，因此很长时间我把对他的诸多“意见”保留，而且也知道我就是说了他也未必愿意听。

因为“不能原谅”以及“意见”，我才忍不住又写下了上述这些文字。

我知道怎样才是对正来兄的最好纪念方式，我们肯定要继续仰望星空：正来兄一路走好！

——2013年1月31日草于福建泉州

（原载《真性情﹒真学问：怀念邓正来先生》，复旦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）